沙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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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WBY国外同人文翻译】《Search(寻)》第一章

《Search(寻)》

——《The Death of Destiny(命运之死)》系列第二部

作者:SimplyKorra(AO3)

译者:shamutian(百度贴吧)

简介:世界持续崩溃瓦解,在再无安全庇护所的情形下,RWBY小队在Remnant四处游荡,以期找到帮助与和平;她们努力挣扎着寻求力量,以抵御她们的敌人以及她们自身的心魔。


注:看这篇文之前请务必先看它的前作(第一部):《Run(逃)》→传送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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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Pyrrha Nikos

作者留言:

于是乎我们又开始了!这一部花了比我预期更长的时间去写,但终于是写出来了,希望它值得等待。几件事情——这部一开始让我写得很纠结,所以不再是每周二和周五更新了,我们只在星期五更新,以便给我留出更多时间去规划和书写,让这玩意儿继续下去。第二,这一部的POV*会跳得更多,不会像《逃》那样设置POV顺序。这样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来讲述这个故事。

此外我们会看见一些新的POV,现在的第一章便会引入一个新POV。

感谢你们在《逃》那篇文里所给予的支持,我希望你们也会享受这一篇。在汤不热上关注pyrrhafuckingnikos*可以追踪更新以及许多其他RWBY相关事物哦:)

(*译注:①POV:Point of View,指视点人物,具体请自行百度;②pyrrhafuckingnikos大概是作者以前的汤不热博客名称,不过作者早就改名了所以这个号大概已经不存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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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不睡觉而言,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夜晚有多么地漫长与无聊。

Pyrrha无法解释为什么她的身体不需要睡觉或食物又或水——只不过她的身体现在就是这样运作的。她从未感觉到疲乏,在无休无止的五年以后,她怎么还能这样呢?

这些迹象只更加证实出她不再是人类了。尽管她无法确切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她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使自己不要成为怪物。

这很辛苦,夜间尤其如此,因为夜间的寂静只会让她更加胡思乱想。Jaune会好心地试图保持清醒跟她说话,但最终他会渐渐睡过去,她则会告诉他这没关系——告诉他她没事。

然后夜晚的时间便缓慢地流逝,Pyrrha会一直守夜,就像她以往一直所做的那样——等待着更多的暴力威胁向他们涌来。

尽管在当时被威胁了,可自从他们离开Atlas的军事基地以来,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到现在都还没有Weiss的父亲抑或其他任何人来追捕他们的迹象。

由于Qrow和Taiyang已经离开去试着向他们的一些老朋友寻求帮助,他们现在一共有9个人。他们似乎相信他们可以募集到一些Beacon的前员工,以便协助Pyrrha所说的即将来临的不管什么事。

这所有的一切,无论是躲藏还是分离抑或经常需要逃跑,都是因为Pyrrha而起。因为她知道这份平静不会长久。她无法准确地解释她是怎么知道的,只是在她心底深处有个声音每天都在告诉她说,他们并不安全。告诉她Salem就要来了,还会带来她的一切威势。

Pyrrha对Salem的记忆零碎而模糊——她记得疼痛与苦楚。回想起自己在Beacon塔上被射杀之后的时光令她痛苦万分。死亡竟是那样一种令人平静的体验,当死神带走她时,她感觉到了安全。

然而,当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时——好奇着这里是否便是来世,她的后背遭遇了尖锐的烫伤,语言响起,意图将她摧毁。

不知何时,她的身体脱离了她的灵魂,而她迷失了。杀戮和折磨她所不认识的脸庞的视觉景象生动而逼真,但只有到了在牢房里,当Jaune向她走来时,她方才感觉到疼痛,才明白过来自己都干了什么。

她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甚至都不该在这里,在这个他们用Schnee家的钱租用了5个房间的豪华旅馆里——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正确的。在他们逃走并找到Winter以后,她和Weiss每个人都从她们父亲那里取走了一大笔钱,然后砸掉了她们的卷轴板,并发誓跟那个男人断绝关系。当Winter听说Weiss的父亲打了她,并且Ironwood将军也把管辖权交给了他时,Winter便不再想回去了。

Pyrrha知道这样做太过简单了,你无法如同那般跟人断绝联系——最终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此事。

可要是Pyrrha能够坐在这间高端的旅馆房间里,凝视着被帘幕遮掩的窗扉,假装自己依然还是人类——那么他们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回过头来,她看见在床上睡得正香的Jaune。他们共用同一个房间,不过由于Pyrrha从不需要睡觉,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她会彻夜坐着,尽可能地保持安静,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睡个好觉。Jaune为她努力过了头。Pyrrha既喜爱同时又讨厌这样。她讨厌这样给她带来的感觉,如此地无用与不配。她是个杀人凶手,是个怪物。她不值得他给她的这般殷勤与关心。然而,与此同时,这却又是她曾所期盼的一切,于是,趁着在罪恶感还没有把她杀死的时候,她便由着他关心自己,享受这一切。

注视着他睡觉如此强烈地敲击着她心中身为人类的那一面,她几乎觉得无论自己体内有着何种诅咒,她都可以克服掉它们。这使她觉得她可以爬进床里躺在他身边,兴许还能睡过去。如果真要说的话,她想仅仅只是把头靠在他身上,假装他们回到了Beacon,共用着同一张床,为第二天的课程做好准备。

曾有无数个夜晚,她希望自己被他拥入怀里——而今,她希望自己可以再次回到十七岁,苦情地恋慕着那个她所遇到的让她感觉如此特别的男孩。

想起Beacon又让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他们身处在这所旅馆里的原因。在派遣Yang和Blake出去寻找她的其他队友之前,这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后一家旅馆。

说Pyrrha对和Ren与Nora见面感到紧张不已简直是严重的低估。

一般来说,RWBY小队的每个人和Jaune都已经接受了她。Sun和Neptune不算太熟,但也足够尊重大家,因而没有说什么。可Ren和Nora——他们就像家人一样,Pyrrha想要他们接受自己。倘若他们不接受,她也会理解,她绝非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了,但他们是她的队友。她爱他们。

『你依然爱着他们,你没有死。』

Pyrrha总是持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她真的确实依然存在着。在如同这般的夜晚里,当余下的世界陷入沉眠而她却在寂静中等待时,她感到非常地遗世独立。

有一件事她的新存在并没有帮她抵御住,那就是被这个时节的Remnant热得融化掉。即便是在这个点也还是热得不行,她真的需要把空调的冷气调大些了。

正当她站起来准备这么做的时候,外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的感觉引起了她的注意,让她的神经紧张起来。

她没有自己的武器,但Jaune允许让她使用他的剑,于是她取过他的剑,然后再次盯着窗外。停车场一直都很安静,只有Pyrrha记忆中来来回回的汽车声。靠着Winter和Blake,他们得以搜查了这里的整片区域,确定待在这里的陌生人也就只是,陌生人而已——都是他们不认识的人,也没有能够构成威胁的人。

尽管如此,在这时候外出闲逛不管对谁来说也都太晚了,而且Pyrrha知道她看见了有什么东西闪进了他们其中一辆车的后面,于是她静悄悄地走出房间,跑下走廊前去一探究竟。

倘若说室内的热度很糟,那外面的热度就更糟了。空气沉闷而浑浊,宛如热气腾腾的雾一般渗进她的肌肤。她对自己身上穿的短裤以及Winter借给她的背心感激不已。Pyrrha没什么衣服,但她倒是可以穿上Winter的衣服。

从身体方面来讲,她厌恶着自己的双腿——它们覆满了黑色的纹路,看上去奇丑无比,可天气实在太热了,Jaune成功说服了她穿上短裤。她还记得他有多固执地说这没关系——她的双腿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困扰。

他说得如此坚决,她几乎相信了他。他很擅长那样,让她相信自己。也许其中一次会让她坚持得更久一点。

她静悄悄地穿过寂静的停车场,走向停在另一边的那辆亮红色的汽车,之前她就是在那儿看到了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也许不相信自己是个正常人,但她相信自己的战斗力,她已经准备好了要摧毁任何威胁到给了自己第二次机会的人们的事物。

她谨慎地迈出步子,不想发出太多噪音,她翻转手中的剑,将剑刃置于身后,准备来个反斜砍刺。

一切动作都已经停止了,不管她追踪的是什么东西,它都已经安静不动了。她唯一注意到的东西就只有一只栖息在她头顶上方汽车旅馆标牌上的鸟。这是一只红眼渡鸦,正对着悬挂在空中的月亮呱呱直叫。那声音很是遥远——Pyrrha将它赶出脑海,准备发动攻击。

她猛地跳过车子,却为眼前所见而僵住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敌人——而是Ruby,她正坐在混凝土地上,双膝蜷缩在胸口,脸则埋在膝盖和胸口之间。

Pyrrha动弹不得,她感到心底深处传来一抹奇异的刺痒感。它在催促着她的大脑,试图压制她,告诉她她可以把Ruby抓走。这是她五年来的任务——抓住这个她在Beacon遇到的女孩,把她带回给Salem。为了什么?Pyrrha并不知晓,不过她只能想象到这肯定是糟糕的事。她全部所被告知的就只有Ruby需要被关押起来。她很危险。

然而,如果说Ruby对Salem来说意味着危险的话,那并不会使她成为威胁,而是使她成为武器。

即便那个武器现在正在旅馆外面的人行道上哭泣。

“啊,”当注意到Pyrrha大半夜的手中持剑站在这里时,Ruby吸了吸鼻子,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忧。“Pyrrha我——”

Pyrrha立即把剑扔到地上。“我不知道是你,Ruby。我道歉。”

Ruby皱了皱眉。“你不用道歉。”她擦了擦红红的眼睛。“你并没有做错什么。”Pyrrha不知该如何回应。在Ruby身边所待的每一刻给她的感觉都是错误的。她不属于离她这么近的范畴,特别是当她知道了那么多事情,还有那么多的声音在冲着她尖叫要她完成她的工作、把Ruby带走的时候。“我忘了你现在也睡不着觉了。”Ruby没有站起来,而是把头靠在身后的砖墙上。“我知道那种感觉。”

她并不知道,但Pyrrha明白Ruby想说什么。自从他们离开基地以后,她就一直难以入眠,Pyrrha觉得这在他们离开基地的很久以前就已经发生了。Ruby正遭受着痛苦,Pyrrha看见她每天都在挣扎。她知道当你明明就有事时却假装没事是什么感觉。

“Weiss会到处找你的。”Pyrrha说道,感觉就像是需要说点什么。

一提到Weiss的名字Ruby就露出了微笑,但不管怎样,她还是摇了摇头。“我离开的时候她正打着呼噜呢——那真是世上最可爱的声音了,她要是知道了的话铁定会大发雷霆的。我会在她注意到之前溜回去的。”

沉默令人很不自在,而Pyrrha又不能就这样离开——她得尝试一下。“你为什么要离开?”Ruby痛苦地抬头望着她,Pyrrha朝她挥了挥手。“你不必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要告诉我呢?我又无法帮你。』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它很——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Pyrrha蹙起眉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我会听你说的。我不是想侵扰你的隐私。”

“你没有。”Ruby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身旁的位置。Pyrrha起初有些犹豫不决,不确定就这么坐在那个被她追杀了多年的女孩身边是不是太过简单了。在她无法阻止自己跑遍整个Remnant追杀Ruby的同时,她也清楚记得每个细节。即便现在,她也可以回想起那种自己需要抓住她的感觉。这是一种强烈的欲望,比任何她所知晓的都更为强烈。不计任何代价抓住Ruby是她的任务,她的责任。她会用她的余生来偿还那个代价。

无论她如今的生活是何种境况。

她知道拒绝会显得很无礼,于是Pyrrha靠在墙边滑坐到地上。在她自己和Ruby之间她保留了一点距离,不过还是近到Ruby似乎比较满意的程度。

“我之前来过这里;你知道吗?”Ruby轻声说——就好像对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十分谨慎。

“这间旅馆?”

Ruby摇摇头。“这样的谈话情景。你和我——又聚在一起说话。你过去经常来到我的梦里。”

“呃。”Pyrrha没料到会是那样。

“我会问你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而你总是说你没有……这样却只让我感觉更糟。我希望你生我的气,我希望你恨我。你出现得越多,我就越这么希望。最终……我希望每个人都恨我。”

这段坦白让Ruby崩溃了,她再次哭了起来,拼命擦掉划落下来的证据。

Pyrrha仍在试图消化理解。“我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不够快。我——我只是站在那儿,看着你死去。我本该做得更多的。”

那一天的情景仍旧萦绕在Pyrrha心中。她过去所拥有的生活;她过去所曾是的那个女孩,全都一并遗失在了那座塔上。那是一场她本从不该卷入的战斗——一场她绝不可能会赢的战斗。尽管如此,在那时Pyrrha Nikos是无法袖手旁观毫无作为的。她必须得试试,尽力而为便是她的天性所在。

不幸的是,在那一天无论她再怎么尽力而为也远远不够。

“Ruby,我不怪你。我并不为此而生你的气。”

“我知道,”Ruby悲伤地微笑着。“可我希望你怪我。当我发现是你在追杀我时,我希望那就是原因所在。你追捕我,你想要我为此付出代价。我曾希望你杀了我。”

Pyrrha感到一股奇怪的保护欲涌来。她想伸出手去,拥抱Ruby——以某种方式安抚她。但她不能,她没有那个资格,也不适合那么做。“你想过要死?”

她希望听见对这个问题的坚决否认——而Ruby却只是耸了耸肩。“我不想死,但有些日子我觉得这可能会更容易些。你、你一直不肯罢休。为了躲你或是……呃……不是你……不管你变成的什么东西,我失去了很多睡眠。”

“是我。”Pyrrha低语道,不愿对上Ruby的视线。“我……我就在那儿的某个地方。我清楚我在做什么事,在追什么人。我虽然没有控制权但我知道。我就这么看着这一切,而没有去抗争。”

“你能争到控制权吗?”

这次轮到Pyrrha含糊地耸了耸肩。“也许吧。我的灵魂感觉就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被割裂出来了一样。我没有真正的实体。只是……幻象。我能看,我能领会,但我不能选择。我只是看着我的双手和我的身体夺走一条又一条性命。”最后,她看向了Ruby。“全都是为了你。”Ruby似乎万分惊骇,但Pyrrha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能说的。“你不值得去死,Ruby。如果有谁值得的话……那是我。”

“你已经死过了。”Ruby凄然道,低下了头。“你死了,Penny也死了,我身边许许多多的人都遭受了痛苦然后死去,而这全都是因我而起。有人因为连我自己都不了解的事情而想要我。Salem和Ozpin……你……这些太沉重了。我曾所想要的一切只是狩猎和普通——做个普通的人啊。”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尽管Pyrrha不太明白最后这部分,她也感受到了她的语调。“我曾以为当我承认自己患有抑郁症时事情会开始好转起来,但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我只觉得毫无希望可言。我有Weiss,我姐姐和Blake。你……在这里,Jaune也在。我不再是孤单一人,可我却仍然觉得我是。我想好起来,但却还是为一切而责备自己。我不断地把事情搞砸。”

Pyrrha继续审视着Ruby,注视着她的朋友似乎深深陷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并不了解Ruby的整个病情状况——只知道在她叔叔和父亲离开之前,她会花上好几个小时和叔叔说话。

鉴于她的状况,是否应该让Qrow离开引发了一场激烈的争论,但她坚持让他去,因为她不想拖任何人的后腿。如果Qrow和Taiyang能寻获帮助,为大家带来好处,Ruby不想成为妨碍。

因为那就是Ruby认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成为妨碍。

“一定有什么理由的,对吧?”Pyrrha问道,Ruby好奇地看向她。“我们仍然身在此处——你和我,在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之后,我们仍然身在此处。这必定意味着我们出于某个缘由才会身处于此吧。”

Ruby闭上双眼。“我过去认为我身处于此是为了成为英雄。为了拯救百姓。”

“你仍然可以做到的。”Pyrrha的声音拔高了一点点,这让Ruby感到意外。“我见过这世界有多么黑暗,Ruby。我见过黑暗与邪恶——它毁了我,别让它再毁了你。你必须得不断战斗下去。你对Salem是个威胁——你很重要。你仍然可以成为英雄。”

“Pyrrha,我甚至连好好睡一觉一整晚不做噩梦或被惊醒都办不到,我又能帮助谁啊?”

“先从帮助你自己开始。”Pyrrha不知道这句话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她知道自己需要把它说出来。“你不明白,Ruby——Salem想把你囚禁起来。因为你对她是一种威胁,所以她要把使你成为你自己的一切都剥夺掉。”她的话给人感觉很有效力,更重要的是,Ruby似乎明显被她的话动摇了。“不知怎的,你活了下来。你一次又一次地逃离我——我记得的,Ruby。你生还了。你战胜了我和Salem,你也可以战胜这个。你可以再度坚强起来。我相信你。”

对Pyrrha而言,发表演讲轻而易举。告诉别人他们有多么优秀是有道理的。对她来说,他们都很了不起。Ruby和她的队伍,Jaune以及他所经历的一切;他们都是最为耀眼的人。

仅仅只是能够再次和他们在一起,即便她不属于他们——即便她是个怪物——感觉也足够了。

见Ruby露出微笑让Pyrrha感觉好多了。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成就感。顷刻间,她内心的痛苦折磨便消失殆尽了。它还会再次出现——它总是这样,随之而来的便是罪恶感与痛苦。不过现在,她喜欢看见Ruby快活起来。  

“你回来真的是太好了,Pyrrha。我——我知道那一天很糟糕……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尤其是你,但我只是……”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Pyrrha确信她又准备道歉了,不过她截住了自己。Pyrrha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对胳膊便围住了她的脖子,她被拥抱了。这是个充满善意的姿势,Pyrrha欣然接受了它,但却没能回抱。触碰Ruby令她感觉不适。事实上,把手搭在任何人身上都令她感觉不适, Ruby尤甚。在她对那个女孩所做的一切之后,她不值得被这样对待。

相反,她就这样让自己被抱着,当Ruby离开时,她俩都站了起来。“要回床上去了吗?”Pyrrha问,试图让自己听起来很乐观。

Ruby蹙了蹙眉。“是的,”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房间。“我想我可以偷偷溜进去而不碰上麻烦?”

“我确定你可以的,”Pyrrha回答说,她十分清楚Weiss完全不会介意半夜被叫醒。

在和她道了晚安之后,Ruby撤回她的房间里,Pyrrha从混凝土地面上捡起Jaune的剑,慢慢回到他们的房间。她竭力克制自己的内疚感。她总是有些认为如果她离开的话会更好——因为她很危险,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事实上,在他们旅行的时候,当他们接近戮兽时她能感知到,这令她难以接受,不过她将这个秘密留给了自己,因为她能控制住。没必要让自己的小小变化引起他人的注意。毋需睡眠和她不吃东西这个事实才刚刚为大家所默默接受了。

她对戮兽的感知力以及内心还能听到Salem的低语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让其他人对此忧心。如果她自己能处理,她便会自己处理。倘若处理不了,她会在其他人受伤之前终结这个威胁。

Pyrrha静悄悄地回到房间,小心地把Jaune的武器收回鞘中,然后关上身后的门。

她转过身来,却看到Jaune坐在床上看着她,不禁吓了一跳。

他光着膀子,毯子围在腰间皱成一团。他的头发一团凌乱,脸上露出疲惫的微笑,他看起来很漂亮。Pyrrha咽下喉间的结块,后退了一步,直到挨到了门。

“我吵醒你了吗?”

Jaune摇了摇头。“我自己醒来的。我本来想看看你怎么样了,不过你却不见了。我正要下床去找你呢。”

“哦?”Pyrrha露出微笑。“是啊,你看起来离从床上跳起来还有一会儿呢。”

“我是真的要去啊!”他大叫,Pyrrha轻轻笑了出来。“一切都还好吗?”Pyrrha点了点头,不过仍然保持着距离。她克制住逃跑的冲动,正如她最近经常所做的那样。和他人待在一起很是难熬——但和Jaune待在一起可谓折磨。他似乎从未对她动摇过。他没有强迫,除了确保她一切安好之外,他从不提问。他只是接受,并尽可能地给予帮助。在他身边她感到如此之舒适,简直舒适到让她又觉得不舒适。

他们共用一个旅馆房间,每天都在一起。当然,他们没有进行过任何深入的交谈,也没有解决任何真正的问题,不过Pyrrha宛如救命稻草般紧紧依赖着Jaune所带来的安全感。

这很讽刺,因为Pyrrha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只是某个小动物啦。”

没有戮兽?”他问道,她担心地看着他。

“不、不,没有戮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耸耸肩。“当它们出现在附近的时候你似乎会一下子精神起来。即便我们其他人都没看见它们。”

“哦,”她没料到他会注意到。“我花了很长时间在林子里追你和Ruby。我想我已经习惯于感知它们了。”

Jaune点了点头——这是另一件困扰着她的事。她可以如此坦白地跟他说起她曾数十次试图杀了他以抓到Ruby。但他似乎并不在乎,当然也没有为此而生气。他会谈及他们的遭遇,甚至毫不避讳。尽管这件事影响到了Ruby,可Jaune却似乎完全免疫。

在那一刻,他是如此地淡然,以至于Pyrrha忘记了过去。“说得有理。”他说,然后她看见他在床里挪了一点点。“我知道你不睡觉,但是……你有时候一定也会想躺一下的吧?”他为她腾出了地方,Pyrrha感到自己的手伸向了门把手。“我、我不是……想要干什么,我保证。如果能让你感觉好些,我可以从床上起来。我只是担心你。你一直都没有休息过。”

他的忧心触动了她,但她没有往床边走去。“我只是不会疲倦罢了,Jaune。我的身体一直都处于警醒状态。在旅行时很难坐着不动。我不习惯于……休息。”

“一定很辛苦吧,”他皱起眉头,把毯子放回原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陪你一起熬夜。”

这令Pyrrha露出了微笑,她离开门边。“虽然你现在话是这么说,但我仿佛记得你早上醒来时都带着起床气。”

他嘲讽道。“你说起来倒是容易。你总在别人起床之前就完成了训练,而Nora醒来时总是又唱又跳的。我不得不成为你们其余人的懒惰担当。”

一提到Nora,他俩都安静下来,Pyrrha重新坐在靠窗的桌子上。“再见到他们让你很紧张吗?”

“你呢?”

Pyrrha摇了摇头。“是我先问的你。”

Jaune得意地笑了起来。“好吧,回答你的问题……其实我很兴奋。当他们跟我和Ruby分开时我告诉过他们我会再见到他们的。我希望他们快乐。我想我有点希望他们能拒绝Blake和Yang。”

“是吗?”Pyrrha困惑地歪了歪头。尽管她很紧张,但她知道他们有多么地需要帮助。

即便如此,Jaune也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希望他们的生活美满到以至于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希望他们开心——要是Nora怀孕了之类的我会很开心的。我希望任何能保证他们安全的事,你知道吗?”

“怀孕了?她和Ren……?

Jaune挥手否认。“噢不,我不知道。我不这么认为。当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还没有——至少我不觉得他们是。他们有时共用一个睡袋,但我从来没听到过那种……事情。”他脸红了,Pyrrha觉得他脸红的样子很可爱。“Ren从来没跟我谈过这件事,而且我觉得,作为他最好的朋友,他会来找我求取爱经的。”

Pyrrha忍不住道。“是呀,因为当涉及到行动时,你就是那个要被行动的人。”

“好吧那不公平。你才是那个退缩不前的人。”

她顽皮的笑容突然变得悲伤起来。“我行动过了。”

Jaune忧郁地点了点头,低下头来。“搞笑的是,我生命中最糟糕的一天,却也有最美好的时刻夹杂其中,你知道吗?”

“我知道。”沉默降临在他们中间,Pyrrha很是享受。她喜欢待在他身边,喜欢这样使她感觉有多么地正常。也许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多的了,但有时候她觉得这样便足够了。他们的时刻被Jaune打出的一个深深的、以一声傻里傻气的短促尖叫而结尾的哈欠给破坏了。“继续睡觉吧,”她要求道,挥手示意他躺下。

“我想陪你熬夜。”

Pyrrha摇了摇头。“不,你睡吧,等你醒来时我就在这儿。”

她看着他躺下,他在脑袋下面塞了个枕头,脸朝向她。

这令她吃惊不已,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她仍然可以如此地深爱着这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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